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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並蒂·無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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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並蒂·無序二

莫名奇妙的言語讓福澤諭吉很是摸不著頭腦,他站住,眼前忽然浮現出CG似的畫面,患有心理疾病的少女只在晚上出門,或者陰雨天才會到教室上課,而嚴謹認真的教導主任總是第一個來學校最後一個離開,昏黃的末尾他鎖上教學樓的門總會見到穿著白裙子的少女飛快地從樓梯上跑下來,看書忘了時間的少女焦急地拍著門,低著頭不敢直視教師威嚴的目光。愛好養殖花草的教導主任在學校的花園認領了一塊花田和兩只兔子,每天放學後他會鎖上教學樓後有時會去花園看看兔子,其實他更想養的是貓咪,只是沒有緣分。

某一日他看到兔籠邊蹲著一個白裙子少女,少女目不轉睛地看著白兔,蹲久了腿部血液流通不暢坐在了地上。

“大庭。”

九鹿高中自然沒人不認識特別的大庭言葉。

教導主任看著像受驚的兔子似的少女,忽然想到在天快黑的傍晚身邊出現了富有侵略性的男性不管是什麽樣的女性都會覺得害怕吧,更何況,他的臉從年少時就很嚴肅。

少女抓著裙擺,退後一步鞋跟卻踢到了兔籠,白兔驚慌地四處亂竄,此時已經是夏季的末尾,夜晚驟然涼了下來,少女依舊穿的單薄,幾乎透明的皮膚露出青色的血管,她的腳趾甲塗著一層薄薄的藕色的指甲油,和褐色的地面幾乎連在一起。

差點被兔籠絆倒,她驚慌地去看兔子是不是被嚇到了,蹲下時裙擺被拉高,露出了白色蕾絲的一角,猛的記起教導主任還在身後,少女低聲“啊”了下局促地扯好裙子低著頭飛快地逃走了。

“等等。”

像被叫住就停下的動物似的,少女猛地站住了,也不回頭,她應該是閉著眼睛的,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和喘息聲越來越近,心中醞釀著恐懼,天色越來越暗,像是會發生什麽的場景,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少女已經快跑出花園,可是她又站住了,只是被叫住就乖乖的站住了。背後走來的嚴肅中年男子不由得露出怒色,“大庭,如果以後有人這樣叫住你,不要停下來,記住了,一定要跑開。”

“福澤老師…”少女回過頭,雙眼朦朧泛著水光,她抓著衣角,雙頰羞紅,“請、請不要這樣!這樣是不對的!”她不知聯想到了什麽,說著讓老成正經的教導主任臉黑的話。

這是福澤主任第一次聽到少女的聲音,像高處墜落山澗的水滴,剛好打在長滿了青翠苔蘚的青石上,借著天邊最後一抹夕陽少女轉身看到近在咫尺卻被一抹陽光分割開昏暗與光的兩面,那個銀灰色長發的男人手裏拿著一簇帶著泥土氣息的小雛菊,手穿過陰影來到了帶著夕陽昏暗的一邊,“回去栽在陽臺上。”

CG畫面停住,右下角有未完待續字樣。

看起來……有些不太妙啊。

氣氛太奇怪了。

雖然畫面裏的“福澤諭吉”沒做出超出師生界限的行為,但是…不太妙啊!

盯著少女手心的時間過長,少女可能是覺得累了,腿從毯子裏伸出來,她穿著CG上一模一樣的白裙子,裙角又拉的很高,福澤諭吉咳嗽一聲,“裙子。”

大庭言葉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拉下裙角,可能是休息夠了,又沖福澤諭吉伸出了手,無聲的詢問:給我花。

福澤諭吉從來沒給誰送過花。

“沒有花嗎?”

大庭言葉擡起頭,是因為不是春天嗎?

“下一年的春天給我花嗎?”

救護車邊的警官露出奇怪的目光,這樣下去要被當做奇怪的老師啊。

福澤咳嗽兩聲,“沒有。”

大庭言葉失望地低下頭,“小雛菊,死掉了……”

那些花的結局是這樣啊。

福澤為自己從沒做過的事感到了一絲絲悵然。

“談得如何?”倚著警車的潮崎問,不等福澤諭吉回答緊接著道:“完全無法溝通吧,我們很多人去試了,只能送到福利院去了嗎……很不安全啊,不論是送到福利院還是從信托基金裏出一筆租金,大庭言葉那樣的孩子怎麽一個人住嘛。”“十九歲的女孩子也有很多單獨生活的,畢竟高中畢業就工作的孩子很多嘛。”另一個老警察很健談地插入了對話,“要是能有人收留她的話就好了,只是這孩子已經沒有能…”

福澤諭吉看向二人頭頂冒出的氣泡:

[福澤老師應該是沒問題的,畢竟他可是出了名的禁欲嘛。][要是女人就好了,男人不值得相信的,誒,福澤風評很好啊,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氣泡只出現了五秒鐘就像被戳破了似的消散。

兩名警察都等著福澤諭吉表態,潮崎頭頂又冒出一個氣泡:[都暗示到這份上了差不多也該懂了,已經到晚上了,總不能讓她在警察局或醫院過夜。]

福澤諭吉還是沒有說話。

沈默了幾分鐘,兩個警察頭頂再次出現了氣泡,不約而同的是:[好狠心。]

無論警察暗示到明示的目光還是大庭言葉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都顯示下一步他也該把大庭言葉帶回家。而公文包裏的身份信息也顯示了“福澤主任”的住處。

福澤諭吉遲遲不表態,劇情似乎卡住了。

接下裏又有很多人暗示福澤諭吉帶大庭言葉回家,都被拒絕。

來建議的人太多了,而且從半小時前時間似乎停止了,偏偏其他人毫無所覺,進行著搜索,福澤諭吉有些好奇如果他不主動走下一步,時間會停留多久。

過了很長時間,起碼有一個小時,周圍的警察絲毫不顯疲憊地進行著毫無意義的對話,雖然從未重覆,但是意思都差不多。

[還沒有找到遇難者的遺體。][沒有遺體不能證明遇難。]

[我們要做好無法找到遇難者遺體的準備。][找不到遺體只能登記失蹤。]

這樣的對話反覆出現,像是死者重覆經歷著死亡循環,沒有外界因素無法進行下一步。也像是漫畫的上一話和下一話之間的時間,那些空白的時間裏路人角色的行動。

月亮的位置沒有任何變動,而福澤諭吉已經感覺餓了。

忽然手表的秒針左右擺動,猛地向前走去,被規定好行動的人物自動進入了下一步程序,學校西側光暈的盡頭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呼吸均勻步伐輕快,所有人都朝那邊看去,福澤諭吉也不例外。

人轉瞬間就到了,是個穿著灰藍色運動服碎劉海的男生。

他維持著專業的跑步姿勢,呼吸均勻有力。

警察一下子動了起來,語音也換成了新的。

“晚上十點鐘怎麽還有人在跑步?”“餵——同學!過來一下。”像是一下子從恐怖的死亡循環換成了日間劇。

藏原走停下來,怎麽回事,學校門口怎麽停了這麽多警車,“發生什麽事了嗎?”

“先不說這個,白天你都在哪?”潮崎打量著陌生的少年。

“訓練。”

“你是運動社團的?”

“是,田徑部。”

“九鹿高還有田徑部啊,是新成立的嗎?我讀書那會還沒有呢。”

不,我是大學生…而且九鹿高中?縣內有這個高中嗎?

藏原走偏頭看向校門,不對,西側的門為什麽變成高中的正門了,不對這裏分明是寬政大的西校門!

警員翻著學生手冊,“你叫什麽名字?”

“…藏原走。”

“嗯……找到了!三年a班藏原走同學,你今天一天都在九鹿嗎?”

九鹿到底是哪啊!“不,我從清晨開始跑馬拉松到了橫濱再坐電車回來的。”

“跑去去橫濱?!九鹿到橫濱可是有五十公裏哦!”

“是75.8公裏!”藏原走大聲說。

“嘛、嘛,別這麽大聲,我知道了,九鹿町可是出了大案件,你的家人在這裏嗎?能聯絡上嗎?”

“嗯,我聯絡看看…”直到手機接通藏原走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餵餵,媽媽,我……”

“走!!!我是爸爸啊!這麽晚了打電話回來是發生什麽了嗎?受傷了?”“不,沒有,我想問大學…”“你考慮好讀哪所大學了,哪裏哪裏?費用不用擔心。”

當初他決定報考寬正大父親也是這麽說的,時光倒流,不對,他明明住在仙臺啊。太奇怪了吧,好像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件。而且他已經是大學生了啊!

“家裏如何了?”他完全冷靜不下來,爸爸自顧自地說:“碼頭還是老樣子,你在九鹿要好好的啊,真是的,仙臺城西是個不錯的高中啊,為什麽要跑到隔壁市去,一周才能回來,爸爸好寂寞啊。”父親家裏好像沒變化,變的只有他嗎?

“我家在仙臺。”

警察就像聽不出這話的怪異似的點了點頭,“那——”

此時,昏暗的西校道遠處又傳來朝氣蓬勃的男孩子的喊聲:“等等我啊!影山!這裏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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